“你如果想抱，之后还有机会，但现在我们有更要紧的事。”她仿佛能读心一般。

看着小喻的神情，乔飞突然明白过来，指着她说：

“啊！你不是小喻，你是……嘉蒂？”

“我可以是任何人，但那不重要，重要的是……你是谁？”

“我？我乔飞啊，还能是谁？”

“错，乔飞已经死了。”

“那我是……约斐尔吗？”

“约斐尔也死了。”

“那你要我怎么回答嘛！我反正就觉得我是乔飞。”

“我不要你的回答，你也不应该回答，你要做的是问，是去发现，自己究竟是谁。这个答案，不在过去，而在未来。”

这下乔飞清醒了，眼前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小喻，她才不会说这些不明不白，让人听了稀里糊涂的话呢。

“未来？可我已经死了，作为乔飞的我死了，作为约斐尔的我也死了，哪还有什么未来……”

乔飞抬起头，沉暗的天穹中，有一个黑漆漆的洞，正凝望着他。

“死亡的选项已被从你的人生中剥夺，它将不再是任何借口，不再是你软弱或退缩的理由，你以为死亡就能让你休息，让你停下，不去完成你注定要做的事吗？不会的。”

什么意思？是说他不会再死了吗？他可以重生了？

“重生？错了，你不会重生，你不是再来一次，你只是不停地死，不断地死着，又总是重新踏上寻找死亡的路。”

读心术什么的，也太讨厌了吧！而且她到底在说什么啊？

“我现在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。”

“我并非说给现在的你听，未来有一天，你会回想起我的话，到那时，它们将充满意义。”

乔飞开始讨厌这些说辞，总是说什么未来会怎样，注定要做什么，这给他太大压力了。

“可我还是太失败了啊，我能抵达你说的那个未来吗？”

“你唯一的失败，就是失败得还不够多，不够大。”

这叫什么话！

“失败得越多，不是离成功就越远了吗？”

“错了。你要做的，就是失败，不停地失败，直到你的失败，让成功不得不显现其自身，来使你停下。而到那个时候，你依然要明白，那是个诱饵，是个骗局，是个伪装起来的、换了模样的失败，你依然要去撕破它，重新踏上寻求失败的路。”

错了，又是错了，他怎么总是错了？就不能对一次？

“那岂不是永无止尽吗？我到底怎样才能取得最终的成功呢？”

“那要你自己去发现。”

乔飞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和怨恼。

“凭什么啊？凭什么我要按照你说的做？凭什么我要按你说的做，却又只能依靠自己？你这不是耍无赖吗？你想要我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，就给我外挂啊！给我修改器啊！不然，我凭什么啊！”

她摇摇头，眼神中凝聚着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
“我知道你不爱听错了，但我还是要说，你想得不对。如果一切问题只要一个外挂就能解决，那么就不需要你在这里了。你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，并非是因为你掌握了修改器，而是反过来，明白吗？恰恰是因为你会是那个改变一切的人，外挂才会为你开启，你必须铭记这一点，不要迷失。”

乔飞沉默了，他从未得到过如此的肯定。毕竟，他算什么东西？他做过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事？只有失败，大大小小的失败，形形色色的失败……除了失败，他还能带来什么？

小喻、或是嘉蒂、或者根本说不清是谁的这个女孩，走近来，靠到乔飞、或是约斐尔、或者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这个男孩身边。

她伸出手抚摸他的脖子。

“那你就再失败一次，这一次，你要败得更好，可以吗？”

她轻轻吻在他的额头，拨动了他的灵魂之弦，一种令人眩晕的嗡响回归，飘忽忽地荡着。

周围的世界再度崩塌。

被压抑的那一口气，拥挤着冲进他的肺腔，为世界重新注入颜色与光影。

乔飞睁开眼，那颗魔法机关球滚动到他的面前，灵魂的嗡鸣也随之骤然停止。

他伸出手，将命运把握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