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林雀坐下去的一瞬间，忽然感到一阵恶寒。林雀望窗外望过去，果然，是大林。

前所未有的恶心和焦躁。像是甩也甩不掉的虫子的黏液。胃里开始翻江倒海，大脑像海绵一样被挤成了一团，除了焦躁之外再挤不出其他的情绪。

林雀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，一边挠着一边紧锁着眉头往外走去。

“头痒啊。”大林笑嘻嘻的，从栏杆上高处的一阶上蹦下来。平时她也不怎么说话。

“嗯。”林雀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被挤压变形了。

还有一周，就是期末考了。

期末考试的那三天，林雀都提心吊胆，生怕在自己考试的时候大林从哪个角落蹦出来，要自己立刻丢下笔跟她走。

考试也考不出来，不仅仅是因为旷掉的那几节课和半夜没睡的那几次觉。待在学校的时候，脑子里也满是大林的事。已经两个月了，整整两个月，她真的有可能会觉得无聊然后自己走掉吗。

最后一门考试了，数学。看着自己以前最擅长的科目，现在基本上除了基础题，后面稍微难一点的题目编都编不出来。有点空的卷子。哪怕在考试，脑子里也满是大林的鬼影。

林雀把卷子往后翻过来，又翻回去。考试还剩，三十分钟。以前都不可能有剩的。

以前都不可能有剩的。

林雀杵着头，两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，心也揪成一团。头上都是汗，汗流到眉毛上，流到眼睛上。眼里都是泪，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，沾湿了衣服。

我已经不想管了。

打铃了，收卷了。收卷子的同学奇怪地看了林雀一眼，拿走了卷子。林雀一动也没动。等所有人的卷子收齐，林雀摸了一把脸，习惯性地往窗外看去。

大林，果然是大林，站在外面。

林雀的情绪倾泻而出，就像决堤的河水，眼前忽然模糊了，从两边开始有一粒粒的白点，到整片视野都变白了。

等到林雀平复，本来这间教室的同学已经回来了，大家欢呼着假期的到来，兴奋地讨论着题目。只有几个人看了林雀一眼。林雀坐着的估计是那个女生的位置，她在边上踌躇不前，没敢催。

“不好意思啊。”林雀站了起来，对边上等她起来的女孩子说。

“啊，没事没事。”

教室里还是吵吵闹闹的，如果有一天，我还能和他们一样就好了。

林雀把桌上的文具一拿，向外走去。